你买了饭,你快点起来。”
吴开言没理他,把头扎进枕头里。
吴誓言收拾了房间,吃过自己的早饭,仍是没看到弟弟出来,他忍不住又去到他房间,吴开言仍赖在床上刷手机。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拉起床上凌乱的被子,“吴开言,起来了,饭凉了。”
吴开言眉头紧蹙,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支棱着,脸色难看,“哎呀你干什么呀?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不行,”吴誓言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下来,“开开,起来吧,你昨晚上都没吃,别跟哥闹了好吗?有什么错我道歉。”
他说着两手撑在床上,躬下身来想靠近他,吴开言这次倒是麻利了,一个滚身翻起来,“行了行了,起来。”
他从床另一边下去,光着脚走到这边来蹬上鞋,一点不带迟疑地跑出去,刚起床的懒散完全看不见。
吴誓言看着他的背影,狠狠抓了抓手里的被子。
吴誓言抱着他的被子去阳台晒好后,吴开言已经洗漱完坐在餐桌旁了,吴誓言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吴开言低着头喝粥,问他:“妈走了?”
“嗯,一早就走了,让我把你叫起来,别再懒在床上了。”他说着伸出手,歪了歪头,看向弟弟的脖子,“你那怎么样?”
吴开言在心里骂了他一句,都怪你,还问。他摇摇头,“没事。”
“一会再抹点药吧,我看还是红。”吴誓言收回手。
吴开言没应声,他放下粥碗,把桌子上的垃圾收好,起身去丢,吴誓言在后面问:“开开,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吧。”
吴开言把垃圾扔到厨房垃圾桶里,低着头挥了挥手,含糊说:“再说吧。”从厨房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吴誓言觉得自己酝酿了一早上的好态度,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都被弟弟那随意的一挥手挥走了,挥散在夏日闷热的空气中。
两个人一上午也没再说话,吴誓言不知道弟弟在房间里干什么,反正他不会看书的,他聪明的脑袋好像凝滞了,坐在沙发里想来想去不知道再去跟他搭什么话,突然想到妈妈发来的信息,让自己盯着弟弟看看书,他起来走到自己房间找了一通,拿了两本书走到吴开言房间。
吴开言正在打游戏,戴着耳机,没留意到哥哥走过来,吴誓言走到他后面,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吴开言吓得抬头去看他,耳机从耳朵上歪下去,“吓死我,干嘛?”
吴誓言让自己笑出来,他把书往弟弟面前递了递,“妈发信息说让你看会书,别老玩了,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两本书,这是我之前用过的,你对比着看。”
吴开言顺着他手看去,他想起来了,是上次两个人去墓地看爸爸回来在书店买的,回来就被他随手塞哪去了,他一阵厌烦,又看回电脑,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放那吧。”
手又去拉耳机,吴誓言先他一步,把他耳机从耳朵上扯了下来,用力太大蹭到吴开言的耳朵,耳骨传来一阵钝痛,他小小叫了一声,捂着耳朵,站起来,对着吴誓言喊道,“疼啊,”
“你让我放哪?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妈妈说的话听到没有?”吴誓言的脸很冷,仿佛凭空出现一个完全不和谐的罩子将他罩在其中,那是吴开言完全不熟悉的哥哥。
吴誓言说完把耳机扔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吴开言扭头去看,耳罩被摔坏了,晃悠着歪在地上。
他顿时炸了,气得头晕,两只眼睛要喷火似的热,那耳机是他攒了很久零用钱买的,对于他来说不便宜,他猛地往吴誓言身上推了一把,大喊着:“你他妈有病啊,给我摔坏了。”
吴誓言被他大力推着向后退去,胳膊甩起来,手里的书没拿住向着吴开言就飞过去,一本掉地上,一本摔到他身上,吴开言怒火无法遏制,腾腾地烧起来,他把书捡起来,两手哆嗦,书页被他捏得皱起,他大喘着气,胸口一颤颤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站起来的吴誓言,该死的,看上去还是那么冷静淡定,一脸漠然,一点也没有摔坏东西的歉色,他闭了闭眼,两手抓着书,大力撕开。
吴誓言眼神晃了晃,张张嘴说了什么,吴开言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被纸张撕裂的声音盖住,一本写满了密密麻麻笔记的书就被撕成了两半。
吴开言犹不解恨,他脸色通红,额头上满是汗,那双吴誓言最爱的眼睛此刻像正炼制丹药的炉子,熊熊燃烧的怒火正在灼烤着他的理智,他把书页一页页撕下,扔到地上,再踩上去用脚碾,幼稚地泄愤,边撕边骂:“学个屁,不是谁都是你,我就是把这些书都吃了,该不会还是不会,你这个神经病能不能放过我,别管我了,我还不够忍你吗?你还要怎么折磨我?”
地上已经堆了一层碎纸,手里的半本书都快被撕完了,吴开言的理智全被烧干,汗水流到眼睛里,刺激得眼睛发疼,他抬起手抹了一把,把没撕完的书向着吴誓言扔过去,捡起那本完好的,又开始撕,“全都给你撕了,撕了,吴誓言,世界上有你这种人还不够吗?你再怎么逼我我也做不到你那样的,我就是个朽木。”
又扯了一页下来,他看着吴誓言,手下不停,一页纸轻轻的,被他在手里折叠着撕成更小的碎片,手扬起,碎纸片飘飘洒洒着飞起来,又被转过头来的电扇吹动,落在呆立着的吴誓言身上。
“哥,别在我身上费劲了,我们家有一个你就够了,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