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刘木心底深处升了出来。
他现在,准备向赖庆丰问个明白。
赖庆丰,人如其名,绝对就是一块滚刀肉。
正好这时,远处走过来了两个人,刘苗与林子丰。
“哟,小老弟也在。”
刘苗一开口,刘木就一脑袋黑线:“我比你大一岁好不好。”
刘苗哈哈一笑:“先有苗,后有木,五百年前一家子,算一算,我是哥,你是弟,年龄什么可能是咱们记错了。”
赖庆丰哈哈大笑:“来,尝一口这不知道什么玩意,还挺好吃。”
刘苗说道:“得了,别吃了。叫人加班,原本的五对轮数量不变,增加三百辆五对轮改又改再改又改……好象是这么叫的,全力赶工,质量第一。优先让老林拉走,对方已经付了一半的钱。”
“知道,我们管那个叫跛脚老虎。”赖庆丰跳了起来,他就在等这个消息。
这两位失踪了好些天,就是去协调这事。
“等,等一下。”刘木怒吼着:“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训练,可就等着呢。三百辆,三百辆呢。”
五对轮不是普通的东西,三百辆绝对是眼下同州一机玩命干一年的数量。
就算生产线升级,新设备安装,想提升产能也到一年后了。
刘苗笑了:“我不会忘记你这个小老弟的,联系好了渭阳机械厂,他们负责给你们整。”
“开玩笑!”刘木怒了。
这差距有多大。
同州一机和渭阳机械,虽然在编号的尾数上,一个是拐,一个是伍。
可差距老大了。
同州一机,现在有两万多在职技术工人,光是新四轴他们就配了五台。新的数控三轴车铣小近百台。
而渭阳机械,七十年前搬过去的厂子,是生产过水陆两用五对轮。
但那是超轻型的。
现在,更是变成了一个高级柴油机的生产厂,听说有一半的产能,都是给九厂造新型柴油机。
他们还能造五对轮吗?
就算是能。
能和同州一机比吗?
就算造出来的差不多,产能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才有多少人,同州一机多少人。
刘木感觉自己被耍了。
可他能怎么样?
刘木跳了起来:“赖庆丰,你这个老不要脸的。”
“放你娘的屁。”赖庆丰也火了:“老子给你们造十辆领的钱,还不如九厂小白给的七辆半钱多,老子这里两万多人要吃要喝,他娘的这些人也想天天碗里有肉吃,凭什么他们就要吃苦,他们就要吃糠。”
一句话,刘木惊呆了。
竟然无言以对。
“为什么?为什么他给钱多那么多。”
赖庆丰想了想:“叫什么波磨斯土什么什么的。”
刘苗上前一步挡开赖庆丰:“是proise to bess partner,这是九厂厂长在和所有外国公司代工签约时必须写上规则,可以说,这是他发明的规则。一开始许多人认为,这是在想多挣钱,但事实上不同。”
“这条规则的真正核心是,钱给足,货一定是最好的。春交会,有人提出他们也能生产多士炉,一台最小的那种给十五块就能造出来。但,同型号九厂给十九元,为什么?因为九厂对所有零配件,生产工艺、甚至连包装都是极严格的要求。”
“然而,有些厂子想竞争,就我们调查所知,最低成本九块七能造出来。但两台多士炉摆在一起,明眼人不傻。凭什么九厂的家电在漂亮国几乎免检,可以直接摆上货架,而许多想挣这份钱的人,却连人家码头都出不去?”
“为什么那多城市想加入奔小康与人人衣体系,甘愿让九厂抽走百分之五的管理费,那句话用夏国语讲就是,向伙伴承诺……”
刘苗还要继续讲下去,赖庆丰打断了他:“我不懂什么波呀磨呀的,我就知道,这叫义气。义气是什么,兄弟有肉一起吃,他小白给我们钱挣,我们厂就给他造最好的东西,这就是义气。”
没错,文化人有文化人的理解。
粗人有粗人的理解。
刘木懂了。
要怪,就怪他们太穷,各种卡,各种压。
一层层压下来,到赖庆丰这里,就要压原料成本,压工人奖金。
有点尴尬。
可为了找人台阶下,刘木还是说了一句:“钱给的多了,难免有人动些坏心思。”
赖庆丰只是一个厂长。
却也不是普通的厂长。
腰上一抹,一把大黑枪就握在手中,咔嚓一拉:“谁,活够了?”
刘苗伸手一挡:“没那么严重,但就我所知,天山那边最近一直在开荒种棉花,还是需要人手的。去年,奔小康就运过去好几百人帮助开荒呢,一个乙等奔小康配件厂,被发现上下串通一气搞鬼,被取消资格之后,厂里几百工人把他们厂长等好几十号人绑了,差点出大事。”
第八七九节 小道消息?
林子丰这时也说道:“行了,没钱就再等等。或是少整几辆,要么等刘苗他们领导给你们安排,或是批钱吧。”
这事,是白昊也没想到的。
上面直接削了大地要求的被赖庆丰命名为跛脚老虎,也就是新式六对轮的配装计划。将产能强行划给了这一次对大骆驼的出口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