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很空洞,没有聚焦的眼睛,再加上旁边的盲杖,不难让人看出她有着令人遗憾的残缺。
虽然对方只是一动不动安静的坐在那里,但身上那种无助软弱的气息,还是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这名企业家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不过他没有立马下车,而是先让手下查了查这个女孩的背景。
没多久,通过机场的监控和乘客信息,查询到她是和兄长一起,在前天刚来到这个城市没多久。
他们搭乘飞艇时选择的是经济舱,看起来并不富裕,而且父母已经去世,似乎是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听人报告完这些基本信息后,企业家才从车上下来,来到她面前。
他用慈祥和蔼的语气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啊?”
对方没有回应。
“难道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对方在迟疑片刻后,才非常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不如我送你到附近的警察局吧。”
说着,他就示意手下过来,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把女孩邀请上车。
接下来,很自然的,车辆并没有前往警察局,而是去到他的私人别墅。
注意到女孩已经微微皱眉,心情渐渐变得兴奋的企业家,将她带到充满着腥气,地面上有着一层粘腻的血污的地下室里。
“怎么了?是感觉到不安吗?”他虽然还是伪装出关心的样子,但语气已经开始昂扬。
见女孩没有回答他,似乎很抗拒一样一声不吭的站着。
他顿时变得不耐:“说话啊!是害怕到说不出话了吗?”
宁宁皱着眉,平静的说道:“我不想和死人说话,那是鬼故事。”
“……?!”
然后,她那双原本看起来空洞无神的眼睛之中,忽然有视线投来:“你到底是吞噬了多少生命,灵魂才会变得如此罪孽深重?”
宁宁说话的同时,那伪装成盲杖的刀也瞬间拔出。
仿佛要将世间一切不净之物焚烧的赫刀,将对方还带着诧异神色的头颅斩下。
在她收刀后没多久。
就听到上面传来脚步声。
库洛洛从楼梯走下来, 看见楼梯最底下的尸体,又看了眼地下室的环境,对:“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上去再说吧。”
然后, 他注意到宁宁没有挪动, 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想到她过去的一贯做法, 又补充一句:“尸体等他家人来处理好了。”
宁宁闻言,便和他回到上面。
虽然回到地面后, 这里的地面和家具依旧看起来一尘不染,但感知高度敏锐的宁宁,还是捕捉到空气中那一点残留的血腥味。
而且这里变得格外安静, 两人光明正大的走在别墅的走廊上,一路都完全没有遇到仆人,直到走出大门口也没有见到任何安保的阻拦。
刚才在她进到地下室的那段时间,这上面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不过宁宁没有什么反应, 大概就是一种知道了也就只是知道了的态度。
大概因为在这个私人别墅里的服务的佣人和保镖,虽然他们或许没有直接参与制造死亡,但却都是知情的共犯。
所以,尽管宁宁觉得把真正作恶的人斩杀就已经足够,可是, 如果有人要把这些涉及其中的共犯也一起处理,她也同样不会阻止, 只会是熟视无睹。
……
从那处私人别墅离开后。
来到一个商业广场边上的咖啡店, 在那里坐下。
宁宁稍微的回想着在即将挥刀的那一霎那间, 她从对方那罪孽深重的灵魂中,所读取出的片段。
“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地方。”她说道, “他只是一单纯的热衷于破坏他人的幸福,从掠夺中得到快乐的恶鬼罢了。”
【原本只是一个在乡下地区装修工人,和村里大部分人一样,挣到钱后娶一个同村的女人。】
【结婚生子,繁衍后代,挣钱养家,重复着祖祖辈辈大部分人的人生。】
【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在给一个农场翻新仓库的时候,见到一个小女孩。】
【这个女孩是农场一个厨娘她亲戚家的孩子,因为父母去世,所以现在只能像被踢皮球一样,亲戚之间轮流暂住。】
【大概是刚好合适的机会,勾起了他的某种本能。】
【他将罪恶伸向那个孩子。】
【接着仿佛触发了某个开关一样。】
【从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因为从侵害他人的行为中,获得了无上的快感,所以开始沉迷其中。
虽然她所接触过的恶人,大部分往往都沉淀着哀伤,因为过去遭受过的伤害,在他们的心灵上留下创伤,导致内心出现空洞,所以想通过掠夺去填补这份虚无。
但偶尔也会存在些一些,如同刚才她所斩杀的对象,就是只有纯粹的扭曲。
有时候,做坏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只是天生如此。
如果是前者,她会带着同情且包容的心情去挥刀,希望让他们在死亡时空虚的内心能得到些许安慰,长期坠入阴暗的灵魂被太阳照耀,在片刻温暖中死去,那么对于后者,她就只是带着单纯的要杀死对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