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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工作室(1 / 2)

路易见到眼前的人ch11u0的上身,没有忍住,迸出一句「夭寿」。

刺青底下的皮肤布满坑疤,他知道这些伤痕的形状大概是由什麽样的方式造成的,之前身边的朋友不乏混街头的,他们身上挂的彩,就长这样。

他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抱歉。

但。

这叫萧信诚的是疯子吗?

这种事是能面无表情地展示给别人看的吗?

他余光瞥见颜哥的脸se凝重,他想自己的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是怎麽回事?

全世界的险恶都藏在眼前的人身上,全部的,粗鄙的可恶可憎可耻,他对暴力的了解,只有从nn嘴里听到的那些,不外乎某某某混黑被剁手指、谁x1冰毒拿刀乱挥砍伤家人、行车纠纷把人打到住院,那些有的没的茶余饭後的话题。

那些人无一哭天喊地,说自己无罪啊,警察别抓啊,喧哗得唯恐整条街有人不知道他有多委屈。

可是这人。

路易和萧信诚对上眼神。

这人,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无悲无喜,像一具空壳,风穿过去都能发出y恻恻的呼响。

黑得像一滩打翻的墨。

和那些伤痕一样悄然无声。

然後萧信诚动作了,他翻转过手臂,露出手腕。

路易看的却是他的腿根,那里也有伤,尽管对那些事再怎麽蒙懂,也并非不黯世事,他不忍地抿起嘴,却不敢细想。

脑袋像坏掉的录音机,重复播着:这得有多痛?

然後不知名的愤怒後知後觉地、铺天盖地地覆盖他的理智。

为什麽要承受这些?

为什麽有人得承受这些?

没有人该遭受这种烂事!

椅子被他猛然站起的动作,弄倒在地。

哐当!

萧信诚的目光穿透过他的身t。

「路易你先去帮客人泡杯茶。」

他听见身旁的颜哥平稳地说。

「你有听见吗?」

他僵y地点点头,转身扶起椅子,朝茶水间走去。

热水一圈圈旋进茶壶,蒸气滚烫得扑腾起,溅上他的手背,他下意识松开手,茶壶摔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完好无缺。

只有热水不断淌出。

地毯sh了一片。他蹲下身拾起茶壶,用手指抹去壶身的灰尘,再用温水冲洗。

他重新冲了一壶。

茶叶在壶里舒展开来。

他倒了两杯,一杯给叫萧信诚的,一杯给颜哥。

萧信诚已经重新穿上衣服,从他手里接过茶杯,用双手的前三指端着,轻搁在膝盖上,没有喝。

颜哥倒是一口喝乾,说:「信诚从今天起加入我们的工作室。」

萧信诚空出一只手,伸向路易。

「握个手吧,之後你们就是夥伴了。」

路易将托盘挟在腋下,握住那只筋络分明的手。

手指好凉。

「请多指教。」

萧信诚有礼地说。

「喔。」路易打量着对方。

萧信诚回避他的目光,手有力地握了一下,旋即放了开来。

这人大热天的,手怎麽可以这麽凉,路易想。

路易抓着对方的手。

「我叫路易。」

「萧信诚。」

「你可以叫我学长。」

颜清挑起眉。

「颜哥你那什麽表情?」路易呲牙裂嘴。

「我这里不ga0阶级那一挂。」

「蛤?」路易踮起脚尖,扬起下巴,「我本来就b较早来。」

颜清笑了笑,指指桌上的空杯说:「杯子记得收。」

「喔。」

「你要说好。」

「喔,好。」

颜清被这孩子气得不清,下次再有客人投诉服务态度,他也不想管了。

萧信诚的视线跟着颜清直到对方将房间的门关上。

「可以放开了吗?」

目光像风一样略过两人仍交握在一起的手。

路易眼神不善地将对方的手握得更紧,「你这样说话很没礼貌。」

「请你放开。」

路易故意动作很大地放开手,不知道为什麽,他想看他生气。

「谢谢。」萧信诚像是对他的挑衅浑然未觉,转身收拾搁置在桌上的作品和履历,颀长的身影遮挡着路易对作品集投s而来的好奇的目光。

「我想看你的作品集。」

萧信诚的余光瞥见一头金se的头发在身边窜动,他发现这人没有社交距离的概念。

装订成册的作品集放回桌面,只有履历被收了回去。

「诶。」

路易拍拍他的肩,萧信诚侧过头。

「谢谢啊!」路易举起不知何时被他ch0u走的册子。

「不会。」

看见对方毫无防备的笑脸,萧信诚的心里闪过奇异的熟悉感,他总觉这种感觉似曾相似,但愈是想接近那感受,就愈是0不清,好像把手伸进溪水里捞鱼,每每看准时机掬起水,低头一看,却什麽都没捞着。

他们工作的地方,是颜清一人成立的刺青工作室,位於巷内的旧公寓一楼,两户打通後,一户当接待客人的工作室,另一户则是存放作品和创作的空间,路易原本只负责接待,闲暇时创作、以假皮练手,但现在颜清会放几件案子由他担任助手,他负责的大多是上se的步骤。

路易曾经也想画出粗冷y派的作品,但不论他怎麽尝试,最後总是不对味,少了点什麽,有种小孩y要穿大人衣服的尴尬感,於是最後他放弃了。这样说好了,他放弃改变风格,但仍持续尝试,要他放弃跟画画有关的事情,就跟b迫他不能睡觉一样残忍,甚至更甚。

萧信诚被分配到整理另一个空间的工作,颜清没有定下任何收拾标准,只要求他必须跟路易在同一时间抵达工作室,负责开店、日常清洁和整理当日预约名单。

萧信诚习惯提前约十分钟抵达,一开始路易看见他早早在门前等候,还会惊讶地确认时间,现在只会慢悠悠地晃到门前,一点也没让人等的歉疚感。

「早啊。」路易一边打呵欠一边说。

「早。」

路易打开铁门,在玄关踢掉鞋,略长的k管盖过後脚跟,微妙的长度,不致於沦为抹布般的处境,又不会长得让人自踩绊倒。

一人会打开窗户先让空气流动,另一人则会一pgu坐在大桌旁,推开画具,埋头吞食着早餐。

路易就是後者。

「你吃早餐了吗?」半块起司蛋饼挂在嘴边,腮帮子鼓鼓的。

萧信诚推开最後一扇窗户。

晨间的风吹响门边的风铃,像翻开水面下的石头,一连串气泡浮升水面,啵地破掉。

「没有。」

闻言,路易皱起眉头,「为什麽不吃?」

萧信诚不好说是因为这个月房东调涨了房租,只能说:「早上没什麽胃口。」

「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路易的嘴里塞满蛋饼,手在袋子里掏啊掏,最後掏出一袋煎饺,拉开对面的椅子,放在桌上,朝萧信诚说:「坐这吃。」

塑胶袋内有一半都是饺子,热气腾腾,飘出酱油特有的豆香。

萧信诚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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