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祈懂了她说的话,从前已经因为沉不住气而多次吃亏了,或许是这几年跟着萧沉萸太顺了,一些早就改正的缺点去而复返。
“盛金打包的,”柳祈长舒口气:“盛金的菜真心不错。”
吃完饭,萧沉萸又看了遍照片,便交给柳祈:“拿去销毁了吧。”
柳祈点点头,把檔案袋放进包里。她真没萧沉萸这么强悍,那照片纯属噩梦素材,她一眼都不想再看。
她的心情远比来时轻松,经过花园时还逗了逗那隻玳瑁猫。她不常来,是以不知此猫是园中顶流,性情冷淡,见猫不理人,她撇撇嘴,起身走了。
过桥走到东西两栋楼中间的茶棚时,无意瞥见教务处办公室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那位气质疏冷,目含锋锐,有些眼熟。
随后江近月和庄铃也跟着出来,后面还有几个人。
阵势有点大。
柳祈最爱看热闹。她在马路上看到人吵架都得停半天,何况江近月这样子像是被什么部门约谈,她绝不可能放过这个笑话她的机会。
一行人出来后直奔游廊,柳祈默默跟过去。
她走的慢,等她绕出游廊时,那几个生人已经没影了,江近月和庄铃在前厅面面相觑。
柳祈走过去直接坐下,“刚才那是什么人?”
江近月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出来了?”
柳祈道:“吃顿饭而已,能花什么工夫。”
江近月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柳祈急得乱窜,起身绕到她跟前:“到底怎么了啊?”
江近月叹息一声,道:“也不是大事,刑侦队来人找我问情况。”
柳祈眼珠差点没瞪出来:“我就说那个人怎么眼熟得很,可不就是刑侦队的。刑侦队都来人了还不是大事?”
庄铃受不了她大惊小怪:“先前有不少人给她介绍对象,有个男的不是一直纠缠她,不久前那男的家人出车祸了,当街被保时捷撞没了。”
柳祈道:“原来是这样,交通肇事也归刑侦队管吗?”
庄铃道:“她们没直说,可刑侦队来人了,多半是难缠的案子,保时捷当街撞人的事我也听过,恐怕不是交通肇事那么简单,网上有目击者说,那辆保时捷就是衝着那个小男生去的,而且像个惯犯,精准撞死一个人,连轻微误伤都没有。”
柳祈想起这件事:“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撞死的是个初中生对吧?”
问题是这跟江近月有什么关系?
江近月道:“奇了怪了,连我故意养猫的事都知道,我身边有内鬼!”
庄铃无语:“这事在圈里传开了好吗,谁都知道你找大师算命,要摆脱那个男的,大师说你养猫会克男人,正好宅子里来了两隻流浪猫,你就留下了,没想到还真很灵,自你养了猫,那男的亲弟弟就出事了。那阵子我走哪儿都有人问我,你找的大师是谁。”
江近月叹道:“杨队把我想的太坏了吧,我再烦那男的,也不至于开保时捷撞死人啊。”
柳祈也讶然:“她们怀疑是你干的?”
江近月道:“人说是来了解情况,谁知道呢,我就说沾上那种贱人没好事。算了,至少再没人敢不自量力到我跟前开屏了。”
柳祈突然想到,不久前又发生了一起保时捷撞人的案件。最近这是怎么了?
下午萧沉萸没去上课,在宿舍待着画画。
她对画画没什么兴趣,只不过今天看到那个刺猬图案,闲着没事就提笔画了几张。
印象中第一次见到这个图案还是在高一那年。
她那时候还不认得曲墨。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她的书桌里出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印着刺猬图案。
学生时代她接到过不少类似的信,有人感谢她的错题集,有人感谢她在校园霸凌中伸出援手,也有情书。
可那封信很特殊,可以说就是这封信,为之后的一切埋下了祸根。
信中写道:
经过考察,您完全具备进入刺猬组织的资格,请跟随我们一起驱逐邪恶,把正义带到人间!
落款:专注于一件大事的刺猬。
另印了刺猬图案。
她那时对刺猬的理解仅限于哲学概念上的狐狸和刺猬,隻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便没有理会。
没想到这只是开始,之后她收到类似的邀请越来越多,有时这行字会出现在她的作业本里,有时会出现在她的python程序中,无孔不入。
某天,她去卫生间时,发现里面的门上用马克笔写着这么一行字。
她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在恶作剧。
黑暗深处真的有一个刺猬组织。
那个组织的领导人代号便是刺猬。
萧沉萸从没见过她的真容,她每次出现时,总像幽灵一样神秘。
她说在萧沉萸身上看到自己的初心,她有着锄奸扶弱的理想,希望萧沉萸能为她的理想贡献一份力量。
那三年就像噩梦,刺猬像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萧沉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