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理明大学。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有的魔咒,大二圣诞节前没脱鲁会单身到毕业。
圣诞节当天,身为极i人的徐筱淇没有参加系上的耶诞舞会,而是独自来到了图书馆,她才不相信什麽魔咒呢!
在这特殊的节日,有对象的人都忙着去约会,没对象的也早就赶着去找另一伴了,因此平常一位难求的图书馆,今天是少见的冷清。
徐筱淇从书架上找了一本文学,朝总算是空下来的阅览室走去。
推开门,窗边坐着一个白白瘦瘦的男生,出於同样形单影只的夥伴心理,徐筱淇选择坐在了他斜对角的位置。
徐筱淇不记得当时自己看的是什麽样的书了,只记得男生斯文的面容,让她久久移不开眼。
夕yan西下,图书馆放起了晚安曲。
男生起身收拾书包准备离去,徐筱淇一直到最後都不敢主动搭话,她惋惜地起身打算回家,却瞥见男生刚刚坐着的位置地上,掉了一本笔记本,大概是走之前不小心落下的。
她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抵不过好奇心驱使,想着里头或许有对方的资讯便翻了开来。
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全是同一种娟秀的字迹,徐筱淇定睛一看,心脏止不住地噗通狂跳。
这是本手写的,而且剧情jg湛,文笔优美,徐筱淇不自觉就陷了进去,直至图书馆管理员提醒,她才抱着笔记本匆匆离开。
隔天,她在阅览室里同个位置,再次遇见了那个男生,这回她鼓起勇气主动搭话。
「你好,这是你掉的东西吗?」徐筱淇递出笔记本问。
男生抬起头,面上一愣,「对,谢谢你。」他接着慌乱地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没多久又小声道:「你……有看里面的内容吗?」
两人对看了五秒,徐筱淇才心虚道:「看了一点。」
男生的脸颊r0u眼可见地爬满了红晕,他抓起书包就要逃走。
「等等!」徐筱淇连忙叫住了对方,「你的故事很好看!」
男生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唯唯诺诺地问:「真的?」
从那之後,两人就正式搭上线了。
徐筱淇得知对方叫梁顺宸,同样是中文系,只不过b自己大一届。
他们没有特别约,但每天还是心照不宣地在同样的地方见面,徐筱淇喜欢梁顺宸写的故事,吵着要看更多。
久而久之,一个人写,另一个人看,就成了两人不约而同的默契。
半年後,梁顺宸将心意埋藏在中拿给徐筱淇看,说是埋藏好像也不尽然,徐筱淇觉得这根本就是封露骨的情书。
「你觉得怎麽样?」梁顺宸忐忑不安地问。
徐筱淇阖上笔记本,笑着道:「从今以後,我要当你每本书的第一位读者。」
两个木讷的文学青年,一个隐晦迂回地告白,一个拐弯抹角答应,没有明说,这便是在一起了。
徐筱淇心满意足地想:「果然那什麽魔咒,全都是骗小孩的把戏。」
毕业後,徐筱淇成了某出版社的编辑,梁顺宸一边打工,一边继续埋首写,只不过他多次投出的稿件依旧石沉大海,不过梁顺宸也不灰心气馁,因为不管怎样,他至少都有一位读者。
两人的感情稳定发展,三十岁那年,徐筱淇觉得时机差不多,今年的圣诞节,梁顺宸会向自己求婚了吧!
当天,在餐厅吃过晚餐後,梁顺宸从包包中翻找着什麽,徐筱淇心脏狂跳,想着总算来了!
怎知,梁顺宸掏出的不是她梦寐以求的求婚戒指,而是一叠厚厚的原稿。
「这是我投注所有心力的大作,我有预感这回一定能中,到时候完成一定第一个给你看。」梁顺宸难掩兴奋。
徐筱淇无声叹气,当初他们俩因为而在一起,但现在好像又成了她的情敌。
「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徐筱淇自言自语。
「你刚刚有说什麽吗?」梁顺宸疑惑地问。
徐筱淇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谁叫自己就ai上了这样的男人呢?
徐筱淇很久以後才知道,梁顺宸当初其实是希望至少在出一本书後,再向她求婚,而眼下这份原稿,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的一次了。
只可惜一年後,梁顺宸投稿又失败了,他於是再改,再投稿,但结果依旧不变。
岁月不饶人,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年,梁顺宸也越来越走火入魔,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礼拜都是家常便饭。
某天,徐筱淇身t不舒服去了趟医院,才发现罹患淋巴癌末期。
「阿宸,我等不下去了……」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她根本不在意这麽多,这些年来,其实只要梁顺宸一个开口,她毫不犹豫纪就会答应对方的求婚,但好笑的是,不管怎样就是等不到那天。
徐筱淇的病情没多久便急转直下,癌细胞顺着血流扩散至全身,引起器官衰竭,等到梁顺宸接到通知赶来,已经为时已晚了。
「筱淇……对不起,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
病房内,完结的原稿散落一地,梁顺宸抱着病床上那具冰冷的身躯失声痛哭,却也挽回不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与那从来都没说出口的求婚誓言。
从那之後,梁顺宸每天都会在当初两人见面的阅览室内,不断翻着那份写了十年的原稿,他迟迟不肯投稿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第一位读者再也看不到了。
而这一等,又是十年,直到昨天晚上,他意外撞见宝石抢匪被打伤送医。
听完故事,纪柳石总算知道徐筱淇为何会徘徊在此地了。
「所以你是希望听到梁顺宸的求婚吗?」纪柳石问。
徐筱淇一愣,然後莞尔一笑,摇头道:「不是,是我有话想和他说。」她接着凑近纪柳石耳边,低声说了什麽。
「纪先生,那就拜托你了。」徐筱淇诚挚地请求。
「我不帮忙。」纪柳石撇过头,一脸漫不经心,不过还来不及徐筱淇再次开口请求,他又道:「这句话,你要自己和他说。」
「啊?可是……我要怎麽和他说?」徐筱淇错愕地问。
纪柳石g起一抹自信笑容,拍拍x脯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身後,从刚才就不发一语的武佑楠,听到纪柳石这样说後微蹙起眉头,表情忽地变得凝重,不过也没多说什麽。
纪柳石接着动身前往医院,一开始梁顺宸还不相信,但在听到纪柳石说出只属於他和徐筱淇才知道的细节後,再不愿意也得信了。
纪柳石领着他回到阅览室,随手一拍把灯关了,此刻,幽暗的房间内只有外头弯弯弦月斜洒进来的微弱光线。
「筱淇,筱淇你在这吗?」梁顺宸对着杂乱的储藏室大喊。
「别急。」纪柳石二话不说从包包内拿出一张符纸,眼睛一闭,低头咬破手指,鲜红的血珠顿时从指尖缓缓渗出。
他流利地g动手指,用自己的血在符咒上写了几个古老的字t,伸手就把它贴在梁顺宸额头上,然後低声念了一道咒语。
「好了,你闭上眼睛看看。」
梁顺宸随即闭上眼,没多久,脑中便缓缓浮现出徐筱淇的身影。
他双眼圆睁伸长了手,激动难耐,「筱淇,对不起,你一定等很久了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徐筱淇飘上前轻捧着他的脸,笑容灿烂,整个人如沐浴在夏日午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