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同流动的液体一样变了形。
直到完全从床底下挤出来,流动的身形才固定下来,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四肢着地,露出来的皮肤上隐约可以看见覆盖了绒毛,他手脚并用地爬上景娆的床,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景娆的脸。
舔了几下,他又张大了嘴,从口腔深处伸出另一根细长的管状舌,顺着景娆的鼻腔钻了进去。细长的管状舌很快蠕动起来,仿佛在吸食什么。
熟睡中的景娆迷迷糊糊被惊动,抬手摸索着摸了摸男人的头,含糊说了一句“可乐别闹”就又睡了过去。
宋南星皱起眉,悄悄返回客厅,把墙上挂着的网球拍握在手里,又悄无声息地进了卧室。
男人背对着他丝毫未觉,正十分陶醉地趴下身体舔景娆的脸。
宋南星握紧了球拍柄,猛地将球拍边框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袭击吓得男人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他像是被吓坏了,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一声惨嚎后就跳下了床,飞快钻到了床底下。
宋南星退开一些,弯腰往床底看。
但床底下却什么也没有,怪物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直起身看一眼床上睡得无知无觉地景娆,想了想,把布偶兔子放在了她的枕头边,自己握着网球拍靠墙坐了下来。
……
天很快就亮了。
宋南星发现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快了很多。
早上九点的时候,景娆起床出门上班。
宋南星抱上布偶兔子,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经过八楼时停了下,有个男人低着头走进来站在角落里。景娆正在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宋南星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
白天里,男人穿着体面的衬衫西裤,身上的绒毛遮了起来,一张脸长得十分温厚,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岁数。
要不是宋南星昨天近距离的看见过他的脸,估计这会儿根本无法把这个看起来十分温厚老实的男人跟昨晚的怪物对上号。
此时,怪物站在景娆斜后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而景娆一无所觉,电梯抵达一楼后,她就收起手机往外走、
路上偶尔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礼貌地回应一下,神色看起来并不热络。反而是落后她半步的男人一直频繁主动跟其他住户在打招呼。
等景娆出了小区,男人和宋南星同时停下来。
男人目光追随着景娆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略有些敌意地看了宋南星一眼:“你是新来的住户?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宋南星打量着他,确定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他笑了下,说:“是。你住八楼吗?”
男人摇头:“我住九楼,就你隔壁902,刚才那个是我老婆。”
宋南星眉头一跳,玩笑着说:“那你刚刚怎么是从八楼上来?而且你老婆看起来和你不是很熟的样子。”
男人闻言无奈地笑了下,表情看上去非常苦恼:“景娆早上又发病闹脾气了,谁也不认得。我这不是怕刺激她得哄着嘛,不然她闹起来,又没有安宁日子。”
两人说话间有认识男人的住户凑过来:“宋云桥,你老婆又怎么了?”
听见这个名字,宋南星眼神微变,猛地转头去看男人。
宋云桥还是那副没办法的表情说:“嗐,妄想症又发作了呗,非要说不认识我。我又不敢刺激她,只能顺着她装作不认识送她出门。等会还要回家做饭,等她晚上回家应该就恢复正常了。”
邻居啧啧感叹说:“你这也太难做了,怎么不送她去卫生中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