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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梨花叹02(1 / 12)

姒儿曾有耳闻,军里大小事,凡小弟们不方便、或不敢直接禀报容池的,就都是经由萧良的口传达。最不易触怒容池的传声筒,大概是姒儿来到这时,对萧良这名字的第一印象。

後来才又听人说,萧良会愿意屈身在此,全是为了容池。

不然他一个读书人,经商世家,犯不着在这哪天人头落地都不奇怪的地方找罪受。

「怎会打扰。」姒儿微微欠身,「外头风寒,萧大人请进。」

萧良道了谢,入内脱下外衣,径直在王心之对面坐下。他接过姒儿递来的热茶,微笑说:「我和王姑娘有些事要说,两位早些休息吧。」说完b了b卧室的位置,请她们离开。

姒儿恍然大悟,原来刚刚王心之真的是请她们入房。

这样说来,难道她早知道萧良会出现?

虽然心有疑问,但这也不是姒儿好过问的事。

她和环儿识相的离开,留了一厅隐密空间给两人。

「我会来这,你好像不是很意外。」萧良先是看了王心之几秒,才缓缓开口。

他拿下金框眼镜,将镜腿依序折叠,平行着桌沿摆好,慢条斯理地说:「是听声音辨别的?虽然早有耳闻,但实际一见依旧是不可思议。我还刻意放轻脚步了。」

王心之坐得很端正,像大家闺秀。

从萧良入门到现在,她除了眨眼,和轻微转动头部外,几乎没什麽太大的动作。

萧良感觉王心之好像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眼睛,却也觉得她眼里容不了人,任何生命行经她的双眸,都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横竖不是个好g0u通的人。

萧良叹气:「你这样,我猜不透你的意思。容池那家伙平常到底是怎麽跟你交流?他当自己是在对着人偶说话吗?」

虽然一年到头,萧良有大半时间都是神情憔悴,一副下秒钟就会不支倒地的c劳模样,但其实真正让他感到烦心,又或是说无法解决的事并不多。

很不巧,王心之这个人就是一件。再更广泛来讲,有关王家村的所有事,他都觉得是中邪。

但他好歹留过洋,在这个科学时代,什麽山神、什麽jg怪,都是无稽之谈!

萧良想到这就又想叹气。他怎麽偏偏栽在这事上,想拉容池出泥沼,还跟他一起卡里头了?

「王姑娘。」萧良也是身心疲乏,他开门见山的说:「你知道,我其实不太在乎王家村,又或是祁连山的传说。你们有什麽村里的限制、禁忌都好,於我而言,就算你真的??不是人类,我也觉得没有关系。」

萧良会讲出这番话,连他自己都觉神奇。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又是一段静默过後,才继续讲下去:「我这几年汲汲营营的,也不过就是外头这些人的命,和我那半疯的发小还能被看作是正常人的机会而已。」

「王姑娘,我真的不懂。」他深x1口气,对着王心之问:「你当初怎麽会救他呢?」

「他si在山里,还是容家深思德重的二儿子,活着出山,就再也脱不了血洗甘肃的罪名。」

当初能再见到容池,萧良肯定是现今世上,少数会为此真心高兴的人。

可为什麽在容池重掌甘肃的这五年里,他不只一次想过,这人还不如当初si在山里算了?

迷茫和偏执没有消散。它们如影随形,诡谈和谣言是她身上红纱,在不知不觉中迷了所有人的眼。世上所有的求而不得,都让人想要触碰,忘不掉,又0不着边。

无法握在手心的,才是戒不掉的瘾。

萧良抹了把脸,他收整情绪,再次说回正题:「下周,我们这里会设宴。」

「是场鸿门宴。名义上是替阎老爷庆生,实际却会是场重洗甘肃势力的夜晚。与会者众,张家、阎家必定出席,其余各个势力也都会有眼线在,所有人的行动,都依容池在宴上的态度而定。这些,容池那家伙大概没跟你提过。」

「他要你出席,对吗?」萧良看着她,「拜托,至少点个头。我真没容池那样会读人心。」

他又说:「你若不出席是最好,但容池不可能这样纵容你。无论你想或不想,他都会昭告所有人,你就是未来的『容夫人』,什麽张家阎家,全都排後边去。」

萧良说完这些话,王心之在他入门後第一次有了反应。

她摇头。幅度微小,但态度明确。

「你不想?」萧良瞎猜:「不想出席?还是不想当容夫人?」

没有反应。

「都不想?」

点头。

萧良不知道自己今晚还会叹气几次。

王家村的神nv,意外的??怎麽说,单纯?简直是白纸。

他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慎重的又说了一遍:「王姑娘,无关乎你想不想,我们池爷就是会那麽做。不然,你难道有想下山?王黎二难道有想一夕失恃?」

「我就直说了,你不可能不出席。但是,」萧良很怀疑王心之到底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里,但他也只能希望她能稍微变通了,「我希望你在宴上,绝对不要顺容池的意。你不适合、也不能是『容夫人』。」

「你做他的准夫人,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萧良讲完,呼了口气,整个人靠上椅背:「一次惹怒张、阎两家,对我们没好处。容池大概觉得这样能一网打尽,王姑娘,我跟你説,他那想法只有疯子才有机会赢。」

他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捏起镜腿,边擦镜面边继续讲:「可我们军里,就只有他最疯。其他人有些有妻小,更多的,是不想不明不白就si在战场上。只有疯子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赢。」

他又叹了口气。折寿、真的折寿,他这晚过去命约莫只剩半条,「这样,王姑娘知道我今晚特地来一趟的原因了?当年的容池是你救活的,现在这些军人,你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送命。」

萧良戴上擦拭好的眼镜。他的眼神没容池凌厉,但配上副金边眼镜,倒也给人冷漠无情之感。

他站起身时说:「谁为兀鹰修复了翅膀,谁就要为牠的爪负责啊。」

监於王心之从头到尾并没有再给他什麽答覆,他站着又问了次:「别当他的容夫人,做得到吗?」虽然不常和王心之接触,但他还是知道对方在意什麽:「这里出事,王黎二一样会有危险。」

「做得到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心之。

威胁利诱,动情说理,萧良能用的都用了。

实在是能和王心之谈的筹码太少,他再怎麽想,也感觉这里可能只有王黎二於她而言是不同的。

幸好,在他问了第二次时,这位红衣姑娘终於点头。

这个应允b和人谈拢合约还让萧良感动。然而他心情还转不过来,门就先开了。

门外的人,笑得b萧良还要开心。

容池鼓着掌对他笑:「说得真好,连我都想答应了。」

他大步走进屋内,身姿挺拔,忙碌一日至深夜,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也没随着jg力消耗而退去。容池走到萧良身旁,搭上他的肩,也不说话,就只是亲切地对着王心之笑。

一屋子的静谧和乐,只有萧良觉得要糟。

静。

半晌过去,没人出声。

容池在等,萧良识相静默,王心之坚持不开口。

这僵持的场面要延续到何时?萧良内心已经把那群他千叮咛万交代绝对要想办法拖住容池的将领们骂过一轮,他也不过就是要他们帮他撑一个时辰,现在甚至才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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