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要解释,又想起什么,低下头,凝望着眼前的韩宁,“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时间学车?”
喝醉了的人真的无暇思考吗?不是,只是因为接近了,尝到了,就变得嘴快脑子慢而已,韩宁被他这么一问,脑子也清明了一点,她想起第一条语音是什么了,也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他没时间学车。
为什么呢?因为你知道,他要上学,他要照顾母亲和弟弟,他要打工,他要还债,你知道很多,却并不是谢程一所相告的。
“对我,韩宁,你知道多少呢?”他的呼吸压得更深,落得更低,洒在韩宁的鼻尖,“韩组长,好像认识我,很久了。”
热气扑鼻。她周身麻酥酥的。
吻掉下来了,掉在她的嘴唇上,厮磨纠缠,对方先一步说出答案,“十五年。”
镜子里的鬼突然就流泪了,韩宁蹲下来,努力蜷缩起身子,企图将自己缩成一个无人在意的粒子,但是可能吗?她看见了现实。
两个月,她信誓旦旦,以为能处理好,在家门口看到王言洲的那一刻,就蹿起了微妙的情绪,她有理由拒绝他,却还是让他进来了,面对王言洲,她如何不恨,凭什么他可以为所欲为,想什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
只是韩宁,你当时答应他违背原则的契机,以及如今让他进家门的理由,真是因为他是你的登云梯,所以需要维持面上的关系吗?
窒息感铺天盖地,挣扎之间,耳朵嗡鸣,听到不同的声音,王言洲在家门口,他说我好想你,谢程一在回忆里,他说居然已有十五年,韩宁的心脏被两只手拉扯着,无法呼吸。
人影,成双,在心脏里面,也在心脏之外。
过了许久,她才站起来,用化妆棉擦去残妆和眼泪,镜子里的鬼露出本貌,那两个男人都见过的本貌。
如果到最后,她谁都对不起,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