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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身上的伤能治好(2 / 4)

云飞愕然,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这枚印记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大蟒纹身显现的时候,大蛇血口大张的地方。

现在刺青隐去了,可这枚印记却没有跟着一起消失,反而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黑得扎眼。

指尖的触感告诉李云飞这可能是一枚烙印,但他实在很难不往恶性肿瘤的方向想,那种在动脉上扎根,生长出来,贪婪地吸吮病人生命的恶疾。

他想起把人送到医院的那天,围上来准备抢救的护士们在看见这枚印记之后都全部都愣住了,再之后原本愿意负责手术的医生又突然告病。

要不是那时李云飞一再坚持,诚挚地恳求市立医院任职的徐济世,那等待23的结果完全可能是浑身是伤地被送到抢救室,却因为抢救不及时而殒命于冰凉的推车之上。

所以一切都变得很合理了。

包括现在23乖巧地坐在自己面前,望向自己时眼神里混杂着的迷茫与讨好。

没想到就在李云飞失神的片刻,安静的病人突然轻轻哼了一声,他左眼里的迷茫退去,竟是十分难得的清醒。

23有些迟疑地低头,也许是因为胸口那处正被处理的深度烫中无法忽视的疼痛终于把他拉回现实。但他也并没有哭,脸上更多的还是许多不明所以。

他转而有些疑惑地把目光转向面前正焦头烂额的医生。

近两周李云飞之所以一直都在为23头痛,问题并不仅仅是关于后续治疗相关的那些麻烦事,所需要的付出的精力和金钱对于任何想要救23的人都会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李云飞甚至不确定他是否有能力找到23的家人,或找到愿意接手的第三方来配合后续的治疗。

住院的钱谁支付?苏醒之后该怎么办?后续治疗谁来负责?所以面对徐济世一串连珠炮似的灵魂拷问,他也只能哑着声音表示自己会负责到底,谁叫认识自己捡回来的呢。

“不要跟这个人搭上关系为好,早点把他‘送走’才比较好。”起初连徐济世都这么劝他。

李云飞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当时在海滩上撞见的所作所为才是正确?可万一23还有亲人在寻亲的路上该怎么办?也许亲人只是还没有找到他们这里而已……

李云飞却也只能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叹息,他能做的充其量是在给23换药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放得再轻一些。

可对方实居然蹬鼻子上脸!这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23明明脸上写满了讨好,却还能大胆地用伸手环住李云飞的脖子!

李云飞神色复杂地推开眼前试图得寸进尺的病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考虑关于门卫大爷对23的闲话“勾引”了院里所有人,动不动就“搔首弄姿”之类的可能性。

“不能这么瞎想。”

李云飞喃喃自语,努力清除脑子里的杂念。

可下一秒23却把嘴唇送上来了。

李云飞胸口发紧,他从那只漂亮的血红瞳孔中读不到除了欲望之外的任何情感,在护工之间流传的窃窃私语也在他脑海里回响——“听说好像谁都可以上”。

李云飞终于黑了脸,拿捏着力气把人按回病床。

他明明注意避开了对身上的伤口,可23的脸上却突然更加苍白,他拧起眉头,好像非常委屈的样子。像是是吃定了李云飞不会发脾气,不知退让的病人居然趁专注的医生不注意,微微扬起脸,轻轻地吻上医生光洁的脸颊!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照顾你,你却还想轻薄我!李云飞只觉得恶心,有一些黑恶的东西在心底翻腾,可是对上23无辜的眼神,他突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23脸上的表情无辜到好像做出这样出格事情的不是他,是其他人。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好一阵,李云飞终于气得笑了,但是他也不能做什么,他只是屈起食指敲了敲23的脑门,“你可别再害我了,老实点。”

安静的病患这回好像听懂了,他往后缩了缩,再没有说话。他又恢复了平时的顺从,顺着医生的动作伸手,向上摊开手心,掌心中央一道被树枝划伤的浅痕还微微地泛着鲜红。

就在这时,天终于亮了。

他发现自己可能又在做梦了。

不然为什么他会身处这狭小昏暗的房间?

头脑昏沉,他把脸埋在身下柔软的垫子里。可耳边有很大的雨声,哗啦啦的,好像云上还另有一片海,流到了天的最边上,实在无处去可了,才向下砸下来,砸在房顶上,砸在雨棚上,砸在树冠顶,砸在哪里声音都不一样,唰唰唰,稀里哗啦的,吵得他睡不着。

实在忍无可忍,他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开床边从天花板上垂到地面的厚重窗帘!

他本以为是因为窗帘不透风,房间里才显得这么不通透。

但并不是,他怔怔地看着窗帘后的落地窗,硬是愣了好几分钟,然后才猛地像疯了似的把房间里另外的几处窗帘全都用力拉开!

一股绝望从他心底升腾。

每一扇落地窗外面都是青灰色的水泥墙!

他透不过气,四个方向的墙都好像在向他压过来,这整个房间分明就像一个被封死的骨灰盒!头脑越发混乱,他也想不明白刚才回荡在耳边的混杂雨声是从哪里来?

突然间他只觉得浑身发冷,于是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不着片缕。

但房间里其实非常温暖。有温热的微风从四周向自己吹来,甚至连地板都在散发着恰到好处的热量,他隐约看见许多蓬松的白色软垫堆叠在自己从脚边,正是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只是现在看起来,那那堆软垫越往墙边就堆得越高,层层叠叠的,一直铺到房间对面,在最暗的角落那里几乎要碰到天花板!

他愣了愣,脑子里突然闪过许多莫名的让人羞臊脸红的荒淫画面。然后他懂了,伸手揉进那堆柔软的垫子,这房间里的所有布置原来都是为了让自己在地面上到处摸爬……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喉头一紧,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楚,他下意识地抬手往脖颈间摸,指尖触及的质感入小羊皮般柔软细腻,更有一股倍感熟悉的皮革香味在他鼻尖萦绕。

似乎又有更多沉睡的记忆在此刻被唤醒!

“23……”

他猛然抬头环顾四周,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呼唤。

“主人……!”他不自觉地轻声回应。

只是他没有办再思考了!满脑子的疑惑被汹涌而来的头痛冲散,他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不楚地又看见又大滩红得显眼的血滴染红了眼前洁白的软垫!

他吸了吸鼻子,又觉得有些湿润微凉的液体从鼻子里漏出来,用手稍微一摸就是更多让他惊慌失措的鲜红!耳边的呼唤声也登时炸了,变成一声尖啸,又或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被砸得碎了一地的声音!

他的脑子像是吓得冻住了。

或许是他的身体记得房间里安全的地方,为了保命在这一刻自己动起来了!只见他弓着身子,捂着耳朵,唰地一下就躲进了墙角那里最高的垫子堆下面。

光线昏暗的房间就这么沉寂下来。

他整个人都埋进了软垫堆的深处,不敢睁眼。他的手却不自主地开始细细摩挲起那只不松不紧地箍在自己颈间的皮质项环。

然后他居然就这么冷静下来了。

他记起来了!

他有主人,这是主人专门给他戴上的东西!那天他从主人手上接过这个东西,在自己脖子上咔地一声扣住以后,主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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