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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了无痕(4 / 9)

施琅自得地说:“我眼光可准了,我还晓得你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哦。”

此话一出,空气骤然冷下来,姚梅的表情僵了,盯着施琅,扯着嘴角笑,却比哭还难看——“你、你怎么晓得的?你莫诓我!”

施琅盯着姚梅的表情,好一会儿,看她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才笑道,“骗你的,是男孩儿,而且会非常健康!”

姚梅的心骤然松了,她转哭为笑,情不自禁抹了抹脸,面皮因为紧绷而发红,“我也、我也觉得一定会是儿子的,而且会很健康,很强壮。建军都给他取好名字了,叫伟光,多好听啊!……”

那模样看着都觉得可怜。

施琅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孟虎生在桌下拉住了他的手腕,施琅转头看他,孟虎生凑到他耳边耳语道:“真的是女孩么?”

突然,姚梅的声音响起,在两人的耳中如同惊雷:“你是他相好吗?”

孟虎生瞬间呛着,面色霎时通红,就连他黝黑的皮肤都遮不住血液上头,他连忙说:“不是!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普通关系,连朋友都不是,这,他就是住在我家而已!……”

施琅见他把话都说了,偷偷笑着看他。

“喝茶,多喝茶,对身体好!”孟虎生连忙吧茶碗推到姚梅前面。

“好吧。”

姚梅瞥了瞥他,沉默地端起茶碗,放在唇边,一口口慢慢喝了。

孟虎生局促得要命,用手捂住了脸。

却听姚梅幽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哀怨和憎恨:“要是男人都喜欢男人就好了……”

忽然,一股浓郁的鸡香从灶房飘了出来,浓郁的香气瞬时让几人一激灵,食指大动。随后黄建军笑容满面地举着一锅鸡汤,噔噔噔送了出来,“来了,鸡汤好了!姚梅,赶紧盛饭去!”

姚梅作势起身,那边孟虎生和施琅连忙一起站起身,说着“自己来就好”,赶紧替姚梅盛饭去了。

那锅鸡炖得汤里盖着一层金灿灿的鸡油,肉香扑鼻,甘旨肥浓,尽管是上了年纪的老母鸡,肉质已然有些柴了,吃饭的几人仍是津津有味地分食了整只鸡,就连鸡汤也喝了个精光。途中黄建军热情地给施琅夹肉,还给他舀了一大碗鸡汤,本不喜人间食物的施琅都忍不住全吃进肚中,胃都鼓起来一块。他吃得兴致盎然,也让看得人口中生津。要不说“食色性也”呢,不论是吃饭还是看着美人吃饭,都是趣事,上下两张嘴交混在一起构成了人本质的欲望。

一餐饭闭,将碗筷都收进灶房,那边黄建军便抛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欲请施琅留宿在他家中。施琅原本是不愿意留的,他刚从孟虎生身上“吃饱”了,对别人升不起什么兴致,可孟虎生的反应却比他还要大,连说姚梅有孕在身,一个大男人留宿可太不方便了,又道他没带换洗的衣物,要穿黄建军的衣服也不合适。可他也不想想施琅这会儿身上穿的就是他的衬衣。

黄建军被他劝得不大高兴,计划泡了汤,可也没法强行掳人留下,于是便提让他们再在家中坐会儿,消消食再走。

黄建军家里有一台电视,他就开了放电视看。

姚梅身体不舒服,便回去歇着了。

施琅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玩意儿,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里边居然有人在动,还在里面说话,一下子看入了迷,坐在椅子上翘着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

电视里在播一部留着辫子头的大学士和另一个“大官”一同破案的故事,两个人明争暗斗,一个争了上风,另一个总要见缝插针贬上两句,看得施琅咯咯直笑。

那黄建军坐在旁一起看,余光却瞥着施琅,电视光下照得他的面孔如白玉,莹莹发光,比姚梅还要白、还要俊,黄建军欲上心头,手伸过去握住了施琅的手。

施琅看着电视,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任凭他摸着。没一会儿,黄建军就捉住了施琅搁在椅子边沿的脚,施琅的注意力被他引开了,眼睛盯着电视,脸却微微侧过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黄建军色欲熏心,道:“你脚好冷,我给你暖暖。”于是把他的脚捉进怀里,两只手合掌,捧着那脚摸索,好像摸只昂贵的玉器,摸着摸着,就沿着小腿爬了上去。

孟虎生瞪着黄建军,好像一颗即将烧着引火线的爆竹,扑上去制止也不是,袖手旁观也不是。

这时,电视正放到那大学士骂“尚书是狗”的桥段,逗得施琅笑得停不下来,连连拍手。孟虎生却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五指紧紧攥起,好像要捏断人的骨头。施琅惊疑地望向他,见孟虎生双目怒视着他,脸都绷紧了,恶狠狠道:“走!”

施琅正在兴头上,被他扯歪了身体,脚也从黄建军怀中脱离了,赤脚踩在了地上。

“怎么了?走去哪儿?”

“回家!”孟虎生压抑着怒火,把人往屋外拖。

“欸!走这么早干什么?施琅,你不是要看电视么?电视还没播完呢!……”黄建军连忙穿上鞋子追出来。

“家里也有电视!”孟虎生拿起屋檐下的伞就要离开。

“等等,等等!”施琅连忙挣脱他的桎梏,跑回去穿上了鞋。孟虎生耐心等他穿好鞋,才撑起伞把人带走。

黄建军都没来得及挽留,就看着人钻入雨幕远去了。

“我正看到一半呢!”施琅被孟虎生紧勒在身侧,差点喘不上气,埋怨地说。

“看看看,电视有什么好看的,人家那手都要摸到你大腿上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要不是我在,他当场就要扒了你裤子去了!”

施琅吃惊,兴味极了,“你吃味了?”

“吃你个屁!”孟虎生大恼,提着施琅就往家里赶。

豆子大的雨幕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砸得人东倒西歪的。

施琅笑得乐开了花,连说:“你原来不高兴看我和别人家相处啊,怎么跟小孩一样,你想要霸占我?明明白天才刚刚开苞……唔!”

施琅话未说完,孟虎生就丢了伞,抓着他的后领子猛地亲了上来,用嘴巴狠狠堵住了那张口无遮拦的嘴。他吻得热烈又凶狠,简直要把施琅的嘴巴都啃破,舌头长驱直入顶着施琅的舌头弄来弄去。施琅的气断断续续从鼻子里出来,抓住孟虎生的后颈,含糊不清道:“等……肚子好胀,要吐了——”

孟虎生这才如梦初醒,松开了双臂,让施琅有喘气的机会,不再死死勒着他。他吻得双唇艳红,涂满涎水,微微张着,连带唇边上的红痣都艳丽起来。

铺天盖地的雨淋透了两人,也浸透了施琅单薄的衬衣,老旧的布料贴着身体黏着,一摸就能摸到冰凉的雨水下滚烫的肉体。施琅双臂环住孟虎生的脖颈,目光灼灼,像雨幕中的火苗摇曳不熄,“虎生呀虎生,好哥哥,承认吧,你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一看见我跟别人在一起,就打翻醋坛子了,想代替他,是不是?”

孟虎生盯着他,两只眼睛如同猛兽、老虎,沉默着看着人的时候让人畏惧不已。他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吻了上来。

这一次施琅也亲了回去,两个人都吃了满嘴雨水。突然天边一声惊雷划破了满天珍珠,施琅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孟虎生的嘴,道:“吓死了,快些先回去再说!”

两个人赶到了家,却也浑身湿透了。孟虎生欲开门进去,施琅却忽然站在院子里,不再往前走了。他说:“等等,红棉姊姊来过了。”

孟虎生脑子进水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施琅连忙道:“红棉姊姊来过了!但她没有回家,而是往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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