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羽椿刚进班就发现不对劲。
陆谢君坐到她前面了。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感情他想坐哪就坐哪。
竹羽椿趁下课的时候把他座位往前挪了挪,好让他有更大的空间。
她就不信这样还被他影响。
第一节晚自习,他靠在墙上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朱晓芳从监控让他坐直了学习。
然后连着俩节晚自习他都靠在竹羽椿桌上看书,多出来的空间刚好他把大腿伸直。
连他的好兄弟钱叶都说他的姿势像个大爷。
“你特么能不能坐好?”下了课,陆谢君刚打算站起来,竹羽椿就把他椅子踢倒了。柏预沅还没反应过来,竹羽椿就从他后背跨穿出去,其他同学更是被这一幕惊呆了。
“要不干脆就别坐了。”
陆谢君惊愕地看向她,然后默默把椅子扶起来又去找钱叶玩了。
竹羽椿头一回感觉自习课跟车震似的,不知道是陆谢君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她一直把他当正常人来对待,不想跟他搞特殊。
凭什么让我可怜他?竹羽椿心想。
等到了最后一节地理晚自习,课代表让他们抄ppt的知识点。教室里的氛围比较活跃,偶尔能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说话。
陆谢君时不时掉头朝后面看。
竹羽椿一开始以为他在看后面的人聊天或者是教室新话的黑板报。
然后在他看了四五次后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也不说话,就是笑着看她。打量地眼神扫视着竹羽椿,试图一步步击垮她的底线,带着胡渣的嘴角勾唇轻笑,竹羽椿快要崩溃了。
她讨厌这种目光。
不论是谁。
纵使她骂他,让他别转过头来往后看,他仍是听不到的模样。
竹羽椿心里一阵恶寒。
最后一节晚自习,他起码头往后看了几十次。
竹羽椿连揍他的心思都没有。
他是五班最高的男生,上身很长,脸黑黄的。要是碰了他的脸,不知道要洗多少次手。
后背看上去都是骨头,竹羽椿不想自找苦吃。
下了晚自习,竹羽椿步子很快,气势汹汹地去找殷智,一路上殷智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竹羽椿思绪混乱。
她的成绩不算好,朱晓芳脾气那么差,和她说了会不会骂她事多?
要不要跟妈妈讲,她会不会觉得我上课不认真,还怪别人?
打架要记处分,她暂时不想惹事?
继续假装下去?柏预沅都能忍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的思绪一团浆糊,洗完澡也很烦躁。
夜里辗转反侧,她根本睡不着。
和朋友倾诉?
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竹羽椿半夜打开手机,看着手机的好友申请发呆。
陆谢君妈妈还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安心入睡?
她像是被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干扰到了神经。
紧接着,她直接在班级群了陆谢君妈妈。
“很抱歉深夜打扰您的休息,有些事不方便和同学说,请问您可以管管你儿子吗?我一直是把他当作普通同学来看的,从未有过任何滤镜。一节晚自习您儿子转头几十次,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正常学习了。我有病,我不能长时间的被视奸,这会让我浑身不自在。当然,也许您的儿子并不知道这一点,麻烦你帮我和他说一声。谢谢,打扰了。”
她犹豫了片刻,一咬牙直接发在了班级群里。
她知道朱晓芳会看到,她不想和她在办公室谈心。
治标不治本。
她在群里的备注是:竹羽椿姐姐。
随便她怎么想。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她才睡了不到三小时就醒了。
或者说,她根本没睡着。
她的精神是活跃的。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但她打开班级群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心悸。
陆谢君妈妈:好的!知道了!抱歉,我会好好管教的。
朱晓芳:班级群不是用来给你们发这些无关学习的事情的地方。为什么不和我说?有什么事应该第一时刻先和班主任说。竹羽椿姐姐
竹羽椿嗓子有些干涩,她着急忙慌地拿了早饭就去等林付星上学了。
等她把这件事和林付星说了,林付星才知道。
她用了自以为妥善的方法解决了这件事。
“你小心朱晓芳发火。”林付星想了想,安慰她“别太有压力。就当她说话是放屁。”
“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压力了。”竹羽椿没了昨天濒临崩溃的状态和无所谓的态度,她从小到大最怕老师了。
她妈排第一,老师排第二。
都是上课把她脑子上坏了。
她也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冲动。
可她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她只是想好好上课。
“怕什么?”林付星问她,“不是都解决了么?”
“砰”!
朱晓芳的教案拍在讲台上,扬起的粉尘呛得二三组同学捂着鼻子低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朱晓芳一大早就发疯。
个别几个看过班级群的同学心知肚明。
“你们真是反了天了!”
“学校里发生什么事都跑过去和家长说,家长哪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自家小孩哪哪被欺负了,他们能解决什么?
上次我遇到这件事还是我带高二的说话
一个男生,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写了个小纸条说什么班里有人影响他学习。
你倒是爽了。一言不合就跑去年级组,就是不和我这个班主任说。
你们这一个个的真是要造反了,我一天到晚把你们当祖宗,你们呢?没有点成绩有什么傲的资本?
我告诉你们,我不差钱,什么都不缺,别给我整这些送礼啊有的没的。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下什么?是高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整天搞这些小动作。
”
她没有指名道姓,同学们听得云里雾里。紧接着又开始说班级卫生问题,以及个个老师给她的反馈。
五班同学就这样站了俩节读书课。
第一节课本就是她的课,她留了五分钟给同学该拿书的拿书,该上厕所的上厕所。
“又不知道发什么疯。”朱晓芳的爱徒彦晢一下课就喊了句。
“就是啊,总说我们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班级群里”
“到底啥事啊,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