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烧自己的钱来娱乐别人。
周寅坤自然更笃定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此事跟美国中情局有关,毕竟能操控暗网平台运营的,除了中本没几个人能做到,而能在美国佬儿眼皮子底下把中本人带走的也没几个,想必就算消息没有不胫而走,美方也想得到,
所以这叫引蛇出洞?也不像。何况以美国积极打击贩毒势力的势态下,又怎么会“以毒攻毒”呢。那么,这就更像是另一种——挑衅。
周寅坤搁下酒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探过去,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上下翻动着页面,他眼睛扫着,每一条论坛中的留言,陆陆续续见到了几十条这样的发言,其中很多已收到神秘卖手手里货品的人,都表示货品与周寅坤暗网中售卖的高纯货无区别。而对于纯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致幻剂,这在市场上都是极少的,况且在美洲地区大规模泛滥的是芬太尼和可卡因,至于致幻剂可不像当地的玩意儿,问题是不是就出在这里。
“坤哥”,阿耀忍不住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泄露了?”
周寅坤手下一停,目光投向阿耀:“说说。”
“这个卖家,明眼人都看得出不是为了抢生意,但又摆明了是在跟咱们对着干,既然搭上了‘对着干’这叁个字,就说明他很可能知道坤哥你的身份,可敢跟咱们叫板的人,我想并不多,所以,要么是他有强大的军政支撑,要么……”,阿耀分析道一半,后面这部分猜测他有点儿含糊,怎么想都似乎几率很小,但放在这件事当中又像是顺理成章,
“有什么就说”,周寅坤倒想听听他这段后话。
阿耀没再犹豫:“要么,就是知根知底,胜券在握?”
跟周寅坤想的大差不差,只不过如果此人背后是美方军政撑腰,那眼下就不该是风平浪静,如果跟美方无关,那应该就是阿耀说的第二种,再或者……
周寅坤嗤笑一声:“要真是胜券在握,那也很可能两者兼备,既有军政靠山又知根知底也说不定。”
“坤哥,我立刻派人去调查下美洲地区的黑帮组织和一些新兴小团体,免得到时候搞出乱子来”,阿耀预感不好,看似不大的事,细琢磨下来其中定有蹊跷。
周寅坤随便嗯了声。现在没有军政支撑,不代表之后没有,背后没点子势力敢来挑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人有法子得到美方支持,“最近留意着点儿,看看北美那边的黑帮有没有被清剿的。”
“是,坤哥。”
两人说的是中文,中本尽管听不懂,看也大概能看明白这事比较棘手。
“周先生。”中本开口。
周寅坤看过来,中本说:“我也试着去剖析此人的身份,可介于暗网内对个人的隐匿性极强,想要查出来还需要些时间,不过办法也是有的,就是寻找下一次他与购买人交易的短暂时间内将对方的账户攻破,追溯其资金流向,再顺藤摸瓜,或许可以搞清此人的身份。”
“嗯,这件事尽快,免得夜长梦多”。话声刚落,周寅坤突然有了新想法:“等等,你直接去跟他交易,一来顺藤摸瓜,二来拿到货看看到底跟周家的货是不是真的如出一辙。”
“明白,周先生”,中本捎带问:“那、那我们的暗网平台,继续正常运营吗?”
“当然”。周寅坤目光再次给到阿耀:“你让阿布去给我查个人。”
阿耀和中本离开后,周寅坤又点了支烟,周围景色漆黑,他只好靠在躺椅上仰着头看星星,而此刻的天台泳池明亮极了,连星星都被衬得黯淡了。
男人嘴里叼着烟,重新拿起纯白桌面上的黑色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当地时间十点五十分,那曼谷这会儿都十二点多了。成天忙不完的事,本来想趁着今天时间不算太晚跟她发个信息说说话,结果信息没发成,糟心的事倒添了件。
烟燃了一小截,他夹在手里,胳膊随意的往躺椅边沿一搭,烟灰便肆意掉落。浓郁而深邃的焦灼味道在宁静中袅袅飘入鼻腔,辛辣、刺激,仿佛能钻进他的思绪,勾挑出以往每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可所有的酣畅淋漓都是与周夏夏一起,从身体到心理的满足,才会最终使人上瘾。
直到烟头燃至指间,烫了手,周寅坤才回过神。他索性把烟一丢,一秒不耽搁,手速极快地发了条短信出去:“睡没?”
发完他就那么等着,一秒钟、两秒钟、叁、四、五……,没回。
心里那种酸痒紧绷的感觉比刚才还要命,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从科学精准的角度出发,周寅坤认为这一定是“深夜效应”在作祟。据研究表明,夜晚是体内褪黑素分泌的高峰期,并且生理节律会变化,可间接影响人的情绪状态,使人变得更加敏感,也更容易陷入沉思和回忆,所以问题不在于自己,他相信科学!
再一看手机,一分钟过去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周寅坤干脆不看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也不懂是不是故意的,手机就那么扣着放。反正他觉得自己就是随便一放,爱回不回,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想是这么想,余光却不受大脑支配地总要往那边瞥,就跟眼睛不是自己的似的。
那就再放的远一点好了,男人手刚伸过去,扣着的屏幕和桌子之间亮出一线光,他蹭的拿过来,果然,一条未读信息。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他点开,对方回复:“还没。”
男人粗略回顾了下阿耀之前说的那些聊天方式,又一条接一条地在脑子里划掉,净是些废话、太俗。那么接下来,他首先就要把思路打开,然后抱着爱谁谁的心态,再动动手指咻—— 一条信息发送完成。
与此同时,曼谷的凌晨十二点四十。
夏夏是想睡觉来着,她十点就躺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动个没完没了,左躺着不是,右躺着也不是,她只好拿了本儿童读物给肚子里那个小的念故事。
她坐在柔软的双人床上,薄被盖到腰间,手边的手机一亮,她放下儿童读物,拿起手机来。看见上面的信息,夏夏一怔,都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那个自己把自己命名为“坤”的号码,发了条:“聊天吗?”
叁个字看似很普通,放在周寅坤身上偏偏又很怪。而且都这么晚了,夏夏也不想聊天,然这话,就是问的她无法拒绝,总不能说不聊吧。
有人不想聊,就有人很想聊。在那个相隔一个半小时时差的孟买深夜,一个男人,用他最后的倔强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余光还耵在上面挪不开。
眼看着叁分钟过去,男人勾起的嘴角明显变成了撇着的,不回什么意思?跟陈舒文发个信息屁颠儿屁颠儿的,到他身上叁分钟打不出几个字,半身不遂手抽成鸡爪子了还是怎么着?……四分钟。
“叮”悦耳的声音响起,男人高冷地拿起手机。信息上夏夏问:“有什么事吗?”
周寅坤不屑地笑出声了。他懂了,手没毛病,是脑子有毛病,眼神儿应该也不好,看不懂字理解不了别人意思,就这还天天嚷嚷着考大学,还朱拉隆功,这智商连门都找不着,考了也白考。
难听的话如野马狂奔而来,占据了他大部分脑容量,且不断扩张膨胀,再憋下去周寅坤脑子就要炸了。他不管了,直接一个电话拽过去。
才嘟了两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喂。”
周寅坤不绕弯子:“我没什么事,就随便说两句。你怎么还没睡?”
这边夏夏刚合上儿童读物钻进被窝。她没明白周寅坤要干嘛,就问题回答:“孩子总是在肚子里动,我也睡不着,就给他念了会儿儿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