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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终于还是被吓跑了。床上除了白徵睡过的被子,还有一串灰蓝色的手串。这是周砚山在白徵睡着的时候给他戴上去的。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周砚山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于是他没有在这里再停留,赶回了阿瓦图克。科尔听贺临说,白徵申请调回了总部基地。

周砚山想,这是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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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山带着阿莉莎回去了,尽管阿莉莎不情愿,可她知道这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唯一的慰藉,就是周砚山允许她将那个画家作为她的仆人一同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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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基地和帝国总部是两个地方,但两者却息息相关。

alpha这一届的最高领导者是裘德·克里斯汀,这个人野心勃勃,一直不甘心臣服beta之下。alpha大部分在阿瓦图克,而他却一直在总部活动,上面把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能制衡他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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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山回来后,帝国的继承者——顾清准接待了他。

两人在书房吞云吐雾,顾清准抬起微微上勾的眼睛,目光像透过周砚山在看向远方。

“裘德还是不知道安分,对吧?”顾清准说,“听说这家伙跑去跟敌国联手了,真是愚蠢,难道他指望别人分给他一块地吗?”

“不要小看他。”周砚山提醒。

“我从来没有小看他,”顾清准开口,“所以你和阿莉莎的婚礼要马上筹备了,你准备好了吗?这次是委屈你了,但我想阿莉莎也配得上你。”

周砚山捏着雪茄吐出一口烟雾,提到婚礼的时候便自然地想到白徵。再次遇见他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些计划之外的小变故。他是不可控因素。他问他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他无法解释。

周砚山沉默了片刻,说:“是,婚礼如期进行。”

顾清准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懒得再打趣,换了话题:“你见过裘德了吗?”

“见过了。”

顾清准抬了抬眼睛,但很快又把视线转到一旁,神情有点不自然:“他怎么样?”

“殿下,这也算汇报工作的一部分吗?”

顾清准怔了怔,随后沉默下来。

周砚山告诉了顾清准想知道的以后,准备离开,一直沉默的顾清准却突然开口了:“砚山,我听说你对一个alpha很上心。”

周砚山站在背光处,平静地说:“没有的事。”

顾清准双腿交叠着,把雪茄熄灭在烟灰缸里,轻飘飘地说:“不要让对方抓住你的软肋。”

周砚山目光沉沉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视线交汇,略带歉意地说:“殿下,我查封了一个实验室,碰巧问出来,是你的人。”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你了,那药给alpha用怎么样?”

“还是谨慎点好,”周砚山欠了欠身,“我还有公务,先回去了。”

顾清准抬了抬手,周砚山便起身离开了。

软肋,只有不够强的时候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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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徵从回到基地,就一直在训练。他申请不再继续监视周砚山,他向队长沈默报告了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调了回来。一起调回来的还有贺临。贺临跟白徵说,沈默的命令,但其实不是,是他求沈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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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里的生活单调又枯燥,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就只有训练。在暴雨或炎热到中暑的恶劣天气中,训练一样不能停止。

下午训练结束后,白徵回了宿舍。因为同寝的室友都在执勤地出任务,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脱掉完全湿透的背心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碰见贺临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

“我正好要找你,”白徵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说,“今天你不当值吧?晚上有事儿吗?”

“没,怎么了?”贺临说。

“不是欠你顿酒的吗?”白徵笑着勾住贺临的肩,“怎么样,晚上有空吗?”

贺临没着急说好,他耳朵动了动,敏锐地察觉到窗外有人。

不管出于什么,他都不想拒绝白徵。他扫了一眼白徵赤裸的上身,把视线转到一边,说:“有空,你先把衣服穿上。”

然后白徵才发觉自己光溜溜的,去拿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刚才有人过来了吗?”白徵说。

贺临看了眼窗户外面,淡淡地说:“没感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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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透,月亮很大,很亮,星星便显得黯淡。

从军队出来,要报备,有宵禁。白徵偷偷塞给管事的两瓶葡萄酒,只要早上报到之前赶回来就行。这两瓶葡萄酒还是他在斯娜的农场里顺来的,用到这里倒是有点可惜了。

贺临见他有酒便问道:“你既然有酒干嘛还请我出去喝。”

“感觉不一样。”

贺临不再多说什么了,跟着白徵走进了城里的穷人区。并不是吃不起,而是因为白徵总是受不了那些富人趾高气昂的态度。他挑了一家不错的酒馆,人不少,亮着黄色的灯光。台上有个弹钢琴的。

他们坐在吧台,看着舞池里,抱在一起跳着轻快又柔和的舞。很快,酒精上头,白徵托着下巴看着台上弹钢琴的人。好像换了一个人。那人的脸一直在阴影里,身体藏在宽大的钢琴里,只能看到昏黄的光线下的男人弹琴的手指,修长有力地跳跃在琴键之上。

那熟悉的指关节,手背上突起的青色血管,就连修剪得很干净的指甲都让白徵觉得心里发毛。

贺临看得出来白徵有心事,顺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台上的男人,只是对视的瞬间,贺临神情一滞。在转头看旁边的白徵在猛罐酒。

“不是请我喝酒吗?你干嘛喝这么多?”贺临夺下白徵手里的酒杯。

白徵看到一个舞女在他旁边经过,便站起来拦下她。她称得上是浓妆艳抹了,深色的眼影,大红的唇,迷离的眼睛正看着把她拦下的男人。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她便笑得更大声了,无意间透出一股无耻劲儿,这股大胆的坏劲儿,无疑能引起男人骨子里最恶劣的一部分。她拉着他混入舞池里。贺临想伸手拉住他的时候,似乎抓住的只是一个影子。

城里的alpha很少,但几乎在这个馆子里,大部分都是alpha。混乱的信息素,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微醺、兴奋的味道。白徵与性感女郎贴身热舞,柔和的旋律仿佛跟随他们的温度逐渐起伏、高昂、激烈。到达高潮的部分,白徵的视线总是略过面前的舞伴,不时地落在台上弹琴人的那双手上。在尾声,即将吻上那双红唇的时候,钢琴声戛然而止。

白徵脸颊因为跳舞而微微发红,他喘息着,对着对面的女人欠了欠身,亲吻了她的手表示歉意。

对方在白徵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带着笑意戏谑道:“亲爱的,台上的钢琴师是你的意中人吗?”

白徵神情微滞,被贺临拉走。

“你喝太多了。”贺临走在前面白徵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能察觉到语气不太好,“我们该回去了。”

白徵一直被拉出酒馆。身后酒馆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下。他往后看了一眼,有人出来或者进去都不奇怪。门里的人活在新一轮狂欢的梦里,门外的人一脚踏进清醒与苦痛。而他始终没有等到那个人。

月亮藏在一朵厚云里,星星变得明亮。深蓝的夜空中无数星星不停闪烁,遥远而又神秘。周砚山似乎就像这些星星一样,与他隔着数亿万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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