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恩一直睡到后半夜，才幽幽转醒，他闭眼感受了几秒，身体很干爽，体内也没有残留的东西，应该是丹给他清理了，衣服也都整齐地搭在沙发上。

虽然不是最听话的，作为情人，丹却是最贴心的一个，左恩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查看了封闭房的剩余时间，才发现那个财大气粗的家伙将房间一直占用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

左恩飞快心算出价格，是他一个月工资都不够的数字，内心骂了一句“败家”，又躺回床上。

既然有人付款，不如享受到底，不能浪费。

这次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封闭房没有杂乱的精神域，让向导的精神域得以镇定，能够更好地处理坍塌毒素，但一个晚上仍然是不够的。

而离开房间去办公室，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这个周五的病人格外多，受到污染的只是极少数，大多都是单纯的精神域失控。哨兵精神科不比普通精神科好到哪里去，一天天全是精神病人，大吵大闹的，抑郁哭泣的，看见左恩上前调戏发情，被甩了一耳光还能高潮的……

左恩昨晚被人狠干了一场，精神域还残留着坍塌毒素，又被众多奇葩折磨了一上午，感觉头疼得要命，忍不住去看了电子黄历，看看是不是今天不宜工作。

要不然请假算了，左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疲倦地想。

他查看日历，发现下午还约了艾峰复诊，只好作罢。

下午三点，艾峰到诊室时，左恩正在给一位母亲问诊，出问题的是她青春期的儿子。

据母亲所说，主要是暴力，控制不住冲动情绪。

“……我可能要先试探一下，对他进行刺激，您这边……”

“可以，我相信您，医生，我不会妨碍您。”女人连连点头，左恩看见门口的艾峰，示意他先在旁边等候。

十六岁的少年哨兵进入内诊室，他后背肌肉紧绷，很紧张的样子，脸上没有笑意，他的眼睛总是用力睁着，好像时刻都维持着哨兵的警惕状态。

左恩露出他的招牌微笑，看上去人畜无害，与很多精神医生不同，左恩是柔和流派，他往往会首选温和的接触方式。

“你好，伊文是吧？第一次见面，先坐下吧，希望能跟你聊聊天。”

“滚！我才不想跟你聊天！”

“那也没关系，”左恩的笑容丝毫未变，他指向检测椅，“你也可以选择去做一个精神域体检，坐一会儿就好了，就当是休息。”

“我不要！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笑眯眯的精神医生！”伊文用力甩手，看样子想要离开诊室，左恩耸耸肩，低头往病例上写了什么，小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如实写下你的症状，暴力倾向、毫无服从性，心理防线过高，需要长期干预……”

伊文愤怒地冲到左恩面前，一把抽走他手里的病历本：“你敢！”

他看都没看手里的纸张，直接将其撕成了碎片，冷笑道：“我看你还写什么！该死的向导！”

“我有很多病历本，你永远都撕不完，”左恩平静地回望他，“而且你的母亲会向我询问你的情况，我可以把刚刚的话亲口告诉她……”

“你在胡说八道！根本是胡言乱语，我会反驳你的！”

看着地上撕碎的病历本，左恩摇摇头：“没有用，因为你的表现，她不会听你的话，她只会相信我，因为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暴力哨兵而伤心，你会伤害她。”

“你放屁！”

“去做个检查，伊文。”左恩直视伊文的眼睛，再次尝试控制，伊文死死盯着他，像要把他撕成碎片。

对峙了半分钟，伊文陡然发出一声嗤笑。

“那你就告诉她，你以为我会怕吗？那个懦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懂我？还以为我有精神病！”

伊文的母亲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左恩说：“你可以做个检查，让她放心。”

“我不在乎！我自己高兴就行，我还管她伤不伤心？放不放心？哈！她要是再也不管我倒好了，我就自由了——”

“伊文！”

左恩站起来，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这个哨兵在主动解开锁链，他拒绝一切，关闭心门，就像濒临失控的野兽，挣断镣铐与颈链，而左恩知道，在他获得绝对自由的那一瞬间，便是他毁灭的瞬间。

高级向导的精神域展开，压制眼前的哨兵，即便是最顶级的哨兵，面对左恩的强行控制大都会选择臣服，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小小的青春期少年。

绝对的压制力。

这一刻，左恩修长的身躯在伊文眼中变得格外高大，他的阴影遮挡住一切光芒，看不见希望，让他心生恐惧，丝毫没有反抗之心，双腿一软，颤抖地跪在地上，低下了他的头颅。

左恩双手抱胸，站在伊文面前，垂眸冷然道：

“既然你听不懂人话，那我也能让你做一条狗。”

哨兵呜咽着，被逼着释放出精神体，居然是一只棕熊，个头还不大，看样子还是幼年体，此时也趴在了左恩的脚边。

“记住现在的感觉，伊文，不要让自己失去控制，否则你就不能做人了，明白吗？”

“……明白。”

“很好，听我的话，去做检查吧。”

等待检查报告的间隙，伊文的母亲终于一脸担忧地进入了诊室，左恩看她一眼，真诚道：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正如您所说，您的孩子有一定的暴力倾向，这可能也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他感到强烈的不安，因此才想要挣脱束缚，因为束缚只会带来痛苦。”

精神域报告结果如左恩所料，没有污染的痕迹，但不够稳定，情绪波动大，有攻击倾向，他将报告递给女人，此时伊文做完了检查，仍然不敢站起来，直到左恩开口。

“过来吧。”

他解除了控制，伊文这才走到母亲身边。

“我的建议是，先做几个疗程的稳定治疗，基础稳定房就可以了，如果您无法改善他的不安，可以去找一个专业的向导做监护人，做一段时间的约束训练，他年纪小，稳定下来很快的。”

提到监护人的时候，伊文盯着左恩的目光变得火热，左恩只当没看见，女人道谢告别，左恩说了再见，伊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诊室。

耳边终于安静了，左恩喝了口水，解决青春期问题对他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工作了，外面还坐着一个更麻烦的艾峰，他润了润嗓子，叫了那人的名字，很快，青年哨兵掀开帘子，进入内诊室。

这是艾峰第四次治疗，算下来，他也已经接触左恩一个月的时间了，简单的触碰已经没有了什么疗效，他的偏差值落在21％，几乎不再往下降。

虽然对其它哨兵来说，能做到这样的跌落已经算得上“起死回生”的神医了，但左恩认为还没有到极限，他认为能帮艾峰降到20％以下。

左恩打量眼前的青年，很年轻，容易害羞，也很听话，于是问：“艾峰，你能接受哪些刺激？”

见艾峰有些茫然地眨眼，左恩笑了，双手缓缓交握，“除了握手以外的刺激。”

这句话在艾峰脑子里转了几个圈，他的想法越来越不对劲，最后闹了个大红脸，连左恩的脸都不敢看了。

“让我看看你的精神体。”

黑狼瞬时出现，越过桌子，围着左恩打转，粗粝的舌头舔舐他裸露的脚踝，左恩轻笑几声，捧住黑狼的下巴，偏头问艾峰：

“啧，痒……你今天有点兴奋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