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惊喊,打破了所有的寧静,时空彷彿凝住般,早晨的鸟儿也因这声尖叫而被惊扰四处逃窜,丝毫顾不上眼前可口佳餚,倒是间接放过了那些早起的虫子。昨日下过大雨,湿泞的地板宣告着今日注定是悲戚的一天,亦是难以言说的开场白。原是安寧的建筑物,逐渐充斥着哭喊、惊呼、甚至是指指点点的响动。若是挤进人群还可以发现,遗留着水滩的地板,落下不少的物件,不仅如此,还有随风晃动的一道黑影。顺着眾人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恐怖的身影。七孔流血、全身佈满大大小小不同利器所割下的伤口,更有不寻常的伤痕,但无人能说得清,那些道不明的伤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伤。阴风阵阵的中庭,配上这么一具摇晃的尸体,尽显诡譎,眾人只是围观着却不敢上前,这副模样就像是在举行什么邪教仪式一样,让人寒澈心扉,直窜血骨。谁都知道这时候上前,定然是要变成嫌疑犯的,谁都不敢动,却也不敢不动。终于有人缓过神来,想起来要报警,有的人也已经开始拿出手机要传讯息给自己的导师,更有甚者是直接拿起手机就开始在拍那具尸体,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同一时间,学校会议室里身为教职员的老师们却没那么好运了,一个个睡眼惺忪地就到学校开晨会,说好听一些是不想打扰所有老师和学生的权益,可是说白了,不过是学校高层为了证明他们有在做事,所以各种时间开会,用那开会纪录去呼巄教育部,然而,那些也只能骗过自己,却骗不了这些第一线的老师们。他们虽然心中有怨,但也不敢明说。拜託,哪有一个正常人会当着上司的面就劈头盖脸的怒骂出来?他们还是要这份工作的好不好。不过……眾人悄然望向一隅的那个人,好像全校老师里面只有这么一个人敢当着校长的面撂担子走人。更让人觉得离谱的是,校长竟然会同意正在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那个人这么荒唐的行径,而且还不会勃然大怒。当所有人心里都在抱怨连连时,大家放在口袋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起,不绝于耳。见此情景,坐在布幕前的校长脸色前所未有的冷然,开会不把手机禁音,是对这场会议的不尊重啊!他忽然觉得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是真的看得顺眼许多!看看人家,都不为所动地坐在原位,静默着看大家慌乱的将手机拿出。他以眼神示意所有人将电话掛掉,继续开会。但事不随他愿,电话依旧是响个不停。校长万般无奈,却只能同意所有人接电话,他叹了口气,今天都什么事啊!从早上自己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就好像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一样,难以掌控。另一边,围观人群聚集得更密,越来越多人看见这个惨绝人寰的画面,似乎是有什么吸引力似的。但实际上是,大家是不嫌事大,爱看这个无端的热闹罢了,说实话,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眾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对警调单位来说是一个最大的麻烦。望着正在打电话的所有围观群眾,她不禁蹙眉轻叹,这群学生都不用上课的吗?可真是悠间啊。这所学校好歹也是当地第一学府,怎么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这副好奇心极重的模样,简直让她大开眼界。「请借过一下!检警办案。谁是报案人?」她眼眸闪过一抹精光,犹如一头正要撕咬猎物的狼般,将目光扫过眾人。只见眾人都低下头,忽然有些心虚之感佔据他们心扉。这时的围观眾人都被这个女人的气场震摄到都不敢说什么,这个女人太过恐怖了,比起被教授们逼问着专业课程有关的问题还要可怕许多,这时候他们还比较寧愿去接受老师们的拷问。可惜,现在他们被列入嫌疑犯行列,压根不能回到教室。当然,依照学校给出的行事历来说,老师们现在应该都还在开会,他们都是被通知延迟一小时上课的,不然这个时间点他们没必要还在教室外面逗留。她看着这群学生,倏忽间也发现从这些学生口中问不出什么,只是微瞇起双眸,便转身不再理会这群一问三不知的小孩。她遂将目光落在那个悬掛高空的尸首,脸色变得比她来学校之前还要难看。这不是人类所为?且不说皮肉尽毁可见白骨的模样,这些伤口似乎不像是利器所害,反而比较像是野兽所为?但是一个首都里的第一学府怎么可能会有野兽出没?这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光怪陆离。这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离奇的案件,只是令她不解的地方是,为什么这个报案人会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到特调组?她环顾四周,却找不出任何疑似是报案人的身影。皮相尽失、悬掛于学校高墙之上,无疑是挑战他们特调组的办案能力。他们隶属于仴国东城特调组,这仴国分别在东、西、南、北四座城市中设立一般常见警调单位,更是与他国不同,亦是设立办不寻常之案的特调组,说白了,也就是办那些「灵异」、科学难以解释的案件。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却觉得这些散落物并非这位被害人的物品,而是他人摆在那里,捣乱所有检调人员的侦查。她将书包拿起来,仔细翻找,果然一无所获。现在报案人避不现身,死者身分亦不可得知,这个案子到底要怎么查?她抬头看着那个监视器,她依稀记得听过一个人感叹这个学校的监视器是多么的无用,听说它并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状态,在每日的早上六点到七点这个时段,监视器都会关闭,时间过去才会再次开机。虽然每次都被学生和教职人员反映过这个问题,但学校又或者是校安中心从未正视这些问题,反而对这些控诉置之不理,还觉得学生和教职人员小题大作。看来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是有必要请相关单位过来查看东城大学的校安问题了。「走吧,去楼上一趟。」她将目标锁定在那个高墙上,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诡异之处,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情隐隐地向她伸出诡譎之态想让她抓住。一行人到了楼上,却惊呼出声,这个围墙可以说是没有办法将人高高掛起的存在,可是方才他们却是清楚的看到被害者是被勒住脖子,高掛在这面墙上的,他们尽显狐疑,这……果然是特调组的案子啊!女人不禁感叹,唯有他们特调组敢接这么一个光怪陆离的案子,她瞇起双眸,只觉得这个案子充满了挑战性,骨子里的好奇心是被彻底激发出来,怎么也压不住的。见自家组长那越加兴奋的脸,特调组的眾人都快忍不住拍手称讚,方才他们一到现场,看见那具难以形容的尸骨,都快要吐出来了,自家组长还能面不改色的去端详。不得不说,这么一个人领导整个特调组,他们真的可以说是心服口服。特调组的所有组员开始着手查找跡证,而她只是倚靠在墙面,看着远方及楼下风景。在她的视角这么看来,这墙其实也不算高,不过是视觉上看起来高上许多罢了。只是她望向树丛方向时,却见一道她是最为熟悉的身影,背光站立。她向来可以见常人不可见之人,所以并不稀奇,但此人说是神出鬼没也不为过,只是小时候在老家之时常做恶梦,他都会出现在她的房间,他也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之事,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在意。直到她国中来东城读书后,也没见过这人再出现,原以为不会再见到他,竟然再次见面是在这个情况之下。他从前都是身穿淡蓝色的衣衫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今时今日,这个男子却是身着黑衫,罩着黑色披风,又如往常戴上面具,在这阴譎的气氛之下,更显诡异。她皱起眉梢,连这样的人都被惊动,这个案子到底牵扯进什么?她不禁本能性的颤慄一瞬,再将目光往那处看去,竟是与那人对视,她忽然之间就被吸引目光。这个人分明就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她心里头没来由地就升起这个想法。哪怕她不愿意下楼去见那个男人,但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乖乖下楼。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待到他的面前,她觉得自己双腿都被控制住般难以动弹,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眼前这个黑衣人给施什么法术,竟然连逃都不能逃。「呃……不知勾魂使大人找我一个凡间女子有何贵干?」那男子闻言转头看去,见眼前的姑娘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彷彿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