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确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卫雪娇不可能一无所知，更何况自己在她的面前也不止一次说过再过一阵子二癞子就不会再缠着她这样的话。
她心里应该都是有数的，只是这个时候还是选择了和自己撇清关系。
梁茂突然低声笑了一声，当初南墨怎么说来着，她说卫雪娇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好处永远都是她享了恶人永远都是别人担了，她永远都是那样的干干净净。
可不是么，自己明明都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了，明明先前都已经下定主意要疏离她了，可还是抵不住她的那点眼泪，最后还是沉溺下去了。
他处处为她出头，还为她想办法，结果现在换来的还是事到临头她一脸无辜地表示她什么都不清楚。
“大队长我认了。”
梁茂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冷了，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没有心肝的女人呢，这个女人的心里面永远只有她自己，自己在她身上载了一个跟头还不够现在又载了这么一个跟头。
但也到此为止了，他也该清醒起来了。
“钱是我给有娣的，但不是有娣说的那什么买身钱，我和有娣之间也都是清清白白的，我就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梁茂也知道事已至此，自己除了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自己要是再捂着，就冲着有娣这会死不放手还有二癞子一家的折腾劲，自己不是要被扣上“耍流氓”的罪名就要逼着和有娣过日子了。
有娣是二癞子家的姑娘，不管她本身为人如何，二癞子那一家子就是让人避之不及的，他宁愿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哪怕回头要去农场改造也好过被二癞子一家给缠上。
南墨说的没错，他这会应该干的是自救而不是求救。
谈国柱听到梁茂这么说也不意外。
“胡说！”
二癞子娘见刚刚还要死要活的梁茂这会像是神志清醒起来了，她生怕这到嘴的肥肉要跑。
“你瞎说什么呢！你这会就是想不认账了！”
“闭嘴！”
谈国柱朝着二癞子娘喝了一声，把二癞子娘吓的脖子一缩，这才又看向梁茂：“你接着说！你为啥要给有娣钱？”
“还能有啥，我想大队长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就是想诬赖二癞子一下，让他收敛着点往后别在人跟前凑。”
梁茂的视线落到卫雪娇的跟前，看到卫雪娇眼神里面带着点惊慌，他的嘴角扯了扯，哪里不知道这会她是怕这点事儿牵扯到她的头上去呢！
“我喜欢卫雪娇同志，但二癞子就是个不识相的，前头我和他打过一架，可没想到他的脸皮还是能够那么厚，一个劲地缠上来。我心里不爽，就想着给他一个教训。
有娣在二癞子家过的是啥样的日子咱们都知道，我就给了她钱，想让她帮忙让二癞子发现，钱上头我做了记号，到时候我说钱被偷了，又从二癞子这儿发现，二癞子肯定是逃不了关系的。
这事儿就是这么简单，只是我没想到有娣临了反口说是我给的彩礼！二癞子家什么样的人，就算我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不可能要他们家的姑娘，我还没嫌自己的命那么长！”
梁茂把事情说出来之后也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先前干的的确是有些冲动，还自以为自己这计划肯定能成。
他是觉得有娣在家里过那样的日子肯定打从心眼里面就恨二癞子肯定能帮自己一把而已。
梁茂看向有娣，有娣这会也是泪眼汪汪的，她没想到梁茂会把事情给抖出来，她哭着：“梁知青，我真的是能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你为啥……你为啥……”
这种事情说出口，那梁茂还能在青山大队上呆下去么？就算能呆下去，她咋办呢？她爹娘铁了心要把她给嫁出去换彩礼，她虽然长得没有卫雪娇好看，可她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啊，和她过日子总好过要被送去农场改造吧！
“我不想和你过日子，”梁茂一脸平静地看向有娣，他知道有娣的打算，可也没有成全的意思，“我宁愿去农场改造也不想和你们一家子牵扯，后半辈子一直都和你们家牵扯！”
梁茂说完，目光平静地看向谈国柱，“大队长，这事儿是我干的，闹成现在这样也是我对不住，插队到现在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你看你是要送我去农场改造也好干啥也好，我都认。只是我和有娣之间那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南墨看着一脸平静的梁茂，觉得在他身上看出了一点“看破红尘”的味道。
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但到底也还是给卫雪娇保留了几分颜面，没把她牵扯在其中，只一力扛下了所有。
可卫雪娇并没有因此而感谢梁茂，虽然事情是梁茂干的，看着没牵扯上她，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她，卫雪娇知道自己在青山大队的风评肯定又要降低了。
大人不记小人过
卫雪娇心里生气，可也知道自己这会最好还是啥也别说啥也别做。
其实这事儿大伙都心知肚明，所以这会梁茂把话说开了，也没有多少人觉得意外，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觉得梁茂这人其实还有点血性。
虽然干的那点事算不上太地道吧，可一年轻大小伙子就是有气性的很，自己喜欢的姑娘成天被个二流子赖着，只要是大老爷们的哪有心里不窝火的，想要找法子教训教训不是挺正常一个事儿么！
虽然二癞子是青山大队的人，可这人实在不着调，他们向来都是默认把二癞子和他爹娘开除出青山大队的。
看热闹的一些婆娘也很不满，梁茂朝着二癞子下手成没成的先不说，就是有娣干的事儿太出格了，她先前口口声声说的和梁茂似乎关系匪浅的模样，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她编的！
这事儿对一个姑娘家也是个很没脸面的事情，她这么干那也是丢了他们青山大队的脸，给别的大队里头的人知道，那要咋看他们青山大队的姑娘，已经嫁出去的也就算了，没嫁出去的姑娘名声可不就得遭殃了么！
“有娣！平常看你这孩子挺老实的，你咋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你自己不要脸也得为大队上其他没出嫁的姑娘要点脸啊，你娘嚷嚷了个半天说你和人小知青搞破鞋啥的，结果就是你诬赖了人，你这是要作大死啊！”
“可不是！你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呢！”
围观的婆娘简直要气疯，她们家里头可有还没嫁人的姑娘呢，有些是岁数还不到家里还想着多留个几年，还有些是正要准备相看人家的。